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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玲：世界面临的新形势新变化与新挑战

改革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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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干院长！感谢会议主办方邀请我参加这个会议。我今天发言主题是“影响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全球格局演化的十大要素”，结合新的形势概括一下，有五个中长期要素，五个当前要素。（本文是陈文玲女士在“平行分论坛一：新发展格局与高水平开放”的视频发言）一、中长期看影响世界格局的五个趋势性问题第一，国际力量对比将继续加快调整和演化，新兴经济体和发展中国家板块整体崛起，西强东弱是历史、是存量、是现实，东升西降是趋势、是未来，是不可抗拒的历史潮流。过去已经形成的存量演化为延续到未来的变量，使整个世界格局继续沿着这个方向演进。虽然当前可能会受到一些挫折，发展中国家发展速度可能会减缓，但总的趋势是不会抗拒的历史潮流。按照英国安格斯·麦迪森计算，公元元年中国GDP占全球的26%，1500年中国为世界第一大经济体，当时全球商品与服务价值总共2,500亿美元。1820年中国占全球GDP的32.9%，1940年之后转向衰退，1950年至1980年期间仅占世界GDP的4.5%左右。二战结束之后7个工业国家经济总量占全球GDP的80%，到2035年预计新兴经济体、发展中国家占世界绝大多数国家的GDP总量将占全球总量的70%左右，这个历史潮流是不可抗拒的。当然，世界银行、IMF、OECD等其他国际组织和世界知名智库对2035和2050做出预测，基本上是中国第一，印度第二，美国第三，有的预测美国还在第四、第五位。第二，新一轮的思想革命、科技革命、产业革命交织发展，信息革命、数字革命、量子革命会实现突破性的进展，对人类社会和重要领域将会产生颠覆性影响。这也是一个长周期的演化进程，它既延续了过去存量的演化，也会一直延续到未来。思想革命从历史上来看是每百年或者几百年发生一次，科技革命60—80年发生一次，产业革命或者技术革命平均40—50年发生一次。世界将不断地打破原来的思维方式、生产方式、经济链接方式和人类的生存方式，但它的本质要求是互联互通，是科技发展的成果、创新的成果不断转化为为人类谋福利的物质财富，它的本质要求规定着新的国际关系必然是共商共建是共享共赢。如果违背这个客观规律，人为切断它的必然联系，就是逆历史潮流而动，就会遭到自己错误行为的反噬或者被历史抛弃。第三，世界的经济形态将会发生根本性变化，正确地处理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现实社会与虚拟空间的关系，成为我们把握世界经济、人类社会发展的重要着眼点。构成当代经济的基本形态，已经不是我们原来所说的马克思时代的工业革命阶段，它跨越了以工业革命为主的阶段，和信息革命或者信息时代、知识时代、数据时代交织在一起，使现代经济产生了两种基本经济形态，一种就是实体经济，一种就是虚拟经济，处理这两者的关系将是未来世界经济的一种常态。实体经济和虚拟经济产生了三重关系，第一重：虚拟经济是实体经济的溢出价值，如实体经济运行中产生的名牌效应、品牌效应、无形资产等，虚拟部分与实体部分是相适应的。第二重：虚拟经济、虚拟形态是基于实体但却与实体相对分离的虚拟，它可能是和实体经济两个平行的空间显示，也可能是实物货币、实物商品的虚拟化表现形式。比如说货币，原来在马克思主义所描述的时代，必须要经过社会再生产的全过程才能完成货币的增殖，现在货币脱离了这个过程的占85%以上，外汇市场每天的交易额达到6.6万亿美元，一周的交易额相当全球一年的货物贸易总额，这是基于原来实物运行分离出来的虚拟形态。第三重：完全是无中生有虚拟和过度的虚拟，或者是完全脱实向虚的虚拟。如爆发2008年美国金融危机的主要原因是次贷危机，对信用水平差的人贷款，然后转化为金融衍生品进入资本市场，当时类似的2000多种衍生品出现问题，导致了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比如近年来的比特币、以太坊、天秤币等，完全没有实物支撑也没有与实物货币的锚定关系，这种东西就是虚拟的空中楼阁。现在，全球性的实体经济和虚拟经济严重失衡，这是当前非常大的问题。但是对于虚拟经济和实体经济的认识，现在还没有破题，但未来它将会成为一种常态。第四，现在的生态危机、环境变化，不仅影响到当代，而且影响到子孙后代的繁衍与生息，如果环境继续恶化，是不是还会有子孙后代，都会遭受非常大的挑战。比如，我们现在的森林退化、土壤退化、环境恶化，虽然我们国家在好转，但是世界总的来看是在恶化。地球上每分钟有2500平方米森林被毁掉，近30年每年森林被砍伐面积800万公顷，全球森林正在以平均每年4000平方公里的速度消失。当然，按照美国航天局拍摄的世界新增绿化面积中，新增的部分25%是来自中国。还有极端天气，这几年越来越严重，随着环境的恶化未来会更加严重。前段时间和印度学者对话，印度学者说他们当天的温度是49度，现在印度、美国包括中国很多城市极端天气频发。世界濒临气候灾难边缘，数十亿人已经感受到气候灾难带来的后果。2021年能源相关的二氧化碳排放量上升6%，达到历史最高水平，完全抵消了大流行病相关的二氧化碳排放量的下降。为避免气候变化带来的最坏影响，《巴黎协定》设定全球温室气体排放必须在2025年前达到峰值，然后在2030年前下降43%，到2050年降至净零。然而，根据目前各国对气候行动的自愿承诺，温室气体排放量将在未来十年增长近14%。还有日本的核污染问题，也是很严重影响生态的问题，我们应该向日本提出强烈抗议，要明确表达中国政府和老百姓的关切。从明年开始，按照日本东京和东电公司的排海方案，核污水排放将持续30—40年，当然受害的首先是日本，和日本离最近的这些国家，像中国、韩国等，也包括全球整个海域。第五，如何看待战后的秩序，如何构建更为合理、更为先进、更可持续的全球治理体系、全球规则，这既是一个当前紧迫的问题，也是未来长周期的问题。比如说国际机构、国际秩序、国际规则、国际治理、国际体系，国际体系包括安全体系、贸易体系、货币体系、金融体系等等，还有地缘政治经济外交军事关系，到底怎么相处？大国之间怎么相处，核国家怎么相处，原来有很多规则，但是有一些规则被有的国家破坏了。还有很多规则是空白，比如说网络空间如何治理，现在所谓的元宇宙，它的运行规律是什么，怎么发展才能为人类服务而不是对人类生存安全产生重创。当前必须旗帜鲜明的反对肢解全球化，有意识地把世界变成两大阵营、两大体系，不能把国际规则和标准变成某一个国家的私器或政治工具。应该在世界范围进一步去殖民化、去、去阵营化、去政治化、去纳粹化，按照习近平主席在第76届联合国会议一般辩论中提出的全球发展倡议，把推动人类共同发展作为解决全球一切问题的总钥匙。二、当前影响全局或者全球格局的五个关键性问题第一，俄乌冲突。这场冲突现在还在进行，世界主要国家怎么能像中国政府这样劝和促谈，能够尽快结束战争，而不是把战争长期化。冲突之前全球大宗商品价格上涨，一些国家就开始高通胀，战争发生后，冲突成为影响全球粮食、能源、供应链、物流运输等方面的重大变量，对于全球经济和地缘关系的影响非常大。当然，对乌克兰影响最大，欧洲其次，俄罗斯本身除了卢布作为反制制裁的工具打得比较漂亮，但今年全年GDP将会出现负增长，战争付出成本也是巨大的。第二，百年疫情。今天看到一篇文章，现在全球确诊病例患者已超过5亿多人了，但疫情还没有结束，奥密克戎的变种从BA.2已经变成、BA.5、BA.6，而且在美国这些国家BA.5、BA.6已经占了很大比重，传染速度比BA.2快几十倍。上海这次反复好像也有BA.5，西安和北京新出现疫情中一些确诊病例也是BA.5。COVID-19大流行对各项可持续发展目标均造成了严重破坏，其影响仍远未结束。根据联合国最近发布的报告，截至2021年底，全球直接或间接因COVID-19导致的死亡人数达到1500万人。疫情什么时候到底，能不能尽快战胜疫情使经济社会恢复常态，这是我们面临的非常严峻挑战。这一轮新冠疫情向人类提出了非常多值得深思的问题。首先，传统的对于疾病的认知观、人的生命观、国家治理观受到了极大挑战；其次，疫情对人的生活方式、社交方式、生存方式、生产方式乃至生命方式都提出了严峻挑战。再次，现在病毒仍在不断变异，新的病毒越来越复杂，人类如何既要保障医学上的生命安全，还能保障经济收入和社会存在意义上的生命安全？这两个安全同样重要，这个问题也摆在我们面前；第四，人类在战胜自然界病毒的同时，如何战胜人为制造的生物战对人类的侵害，避免大规模毁灭人类的人为的病毒？这不是我们凭空想的，俄罗斯这次在乌克兰36个生物实验室揭露出来的东西，中国外交部新闻发言人提出的一些质问，已经把这个问题非常尖锐地提出来了；第五，疫情三年了，还会持续多长时间？如果一个被疫情长期封闭、隔断的世界，对人类意味着什么？中国怎么能够在疫情有效管控同时又与开放的世界共存共舞，与世界各国互联联通，这对我们来说也是极大地挑战。第三，经济衰退。6月7日世界银行已经发出了世界经济可能会陷入80年以来最大的跌幅，从2021年的5.7%跌到今年的2.9%，跌幅是2.8个百分点，基本上是腰斩的。中国经济受到疫情的影响，原来有三重压力进一步加大。美国经济增长从去年的5.6%可能会跌到今年的2.6%，目前也没有到底，一季度按年化是-1.5%，加上通胀、债务，美国经济特别是爆发金融危机的风险还是比较大的。全世界的高通胀、高债务、高杠杆还有俄乌冲突进一步引发的能源危机、粮食危机、难民危机，再叠加疫情的公共卫生危机，还有产业链、供应链断链的危机，世界经济面临着空前压力。在世界经济走势“一低三高”的情况下，美国货币政策急转弯又使之雪上加霜。今年美元利率第一次增加了25个基点，第二次增加了50个基点，第三次、第四次分别增加75个基点，下一步对新兴经济体、发展中国家特别是使用美元的发展中国家经济会造成重创，带来货币贬值、物价飞涨、美元流出、经济下行。在非洲很多国家是没有货币的，国家货币直接使用美元，其中会有一批国家倒下。第四，政治动荡。这是超过我们预期的，我们周边的缅甸、哈萨克斯坦、斯里兰卡等国家的政治动荡，振幅在加大。最近安倍被枪杀，站在美国最前列的英国首相辞去党魁职务，即将辞去首相，意味着美国盟友体系的裂隙，也意味欧洲将承担更大的压力。能源危机、通货膨胀的压力将持续加大，欧洲的通货膨胀现在已经超过8%了，今年下半年的能源危机将进一步加大欧美矛盾。新兴经济体通胀水平在10%以上，发达国家平均7%以上。欧洲国家、美国原来问题是长期低通胀，宏观经济政策主要目标是使通胀率达到2%，就是非常好的经济状态了，但美国5月份8达到.6%，欧盟国家5月份达到7.5%。全球性的通胀压力是非常大的。很多东西是由于政治动荡带来的，又加重了这些经济问题。第五，极端贫困。极端贫困人口习主席在金砖国家会议上提出来12亿人，联合国粮农组织发出的预警是全球将有17亿人陷入粮食危机、金融危机和动荡之中，全球现在80多亿人，将近四分之一人处于饥饿、贫困、动荡之中。联合国发布的《2022年可持续发展目标报告》显示，2020年，全球陷入极端贫困的人口新增9300万人，四年多的减贫进展化为乌有。据估计，过去两年有1.47亿儿童的线下教学受到影响。气候危机、COVID-19 大流行和世界各地冲突增加，使得联合国17项全球可持续发展目标（SDG）的实现处于危险状态。报告强调了当前面临挑战的严重性和规模程度，这些相互叠加和交织的危机对人类的食物和营养、卫生、教育、环境以及和平与安全状况产生了连带影响。世界见证了自1946年以来数量最多的暴力冲突，全球四分之一的人口现在生活在受冲突影响的国家。截至2022年5月，约1亿人被迫流离失所。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影响世界经济和世界格局的这些变量，有的是原来积累下来的旧矛盾，有的是叠加的突发矛盾或者增量矛盾，这些矛盾对世界来说，形成了二战以来最严峻的挑战。要按照习近平主席在全球发展倡议和全球安全倡议当中所提出的中国主张，推进世界削减治理赤字、信任赤字、和平赤字和发展赤字，建设人类命运共同体，寻找世界各国共同发展与繁荣的道路。以和平对抗战争，以合作取代对抗，以共赢战胜独占，以多边主义战胜单边主义。坚决反对把世界分裂成两个阵营、两套体系、两套标准，一旦出现这种情况经济全球化就会肢解，人类历史就会倒退，甚至会倒退到中世纪。

【陈文玲：长安街读书会成员，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总经济师，深圳公管学院特聘教授、改革创新干部学院联席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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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陈佳妮；初审：程子茜；复审：李雨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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